未艾

遇到的每一个人,都是你。

【谭赵】檀檀抚兰归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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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谭赵】檀檀抚兰归01




谭宗明再次见到赵启平是两个月之后。

  

  

 

 

商场上走到谭宗明这个位置,当然已经不再需要每天按时到点的坐办公室,整个地图满天飞,尤其谭宗明,虽然也是年近四十的人,但从不服老,搭上老严和圈子里其他几个老总,组了队,立志向年轻人靠拢,踢球骑行登山一个不落,每个月都要约上几次,用老严的话说“亏得咱们几个待不住静不下来,要不然早就也和那几位总一样大肚便便成天吞药片了。”

  

 

谭宗明不以为然“你是静不下来,我可是动静皆宜。”

  

老严说不过他,戴上头盔准备走,“得得得,您是老板您说的都对行了吧,我可走了,场地还得我订,伺候您这帮大爷。”说着引了引擎一溜烟骑出了老远。

  

       

 

几位总抓了阄,定了这个月的活动去骑哈雷盘山,老严特地去定了场地,郊区的一条盘山道,特别适合,每个星期都有专门来这玩儿的。等谭宗明一队人到了的时候,竟然也有一队已经捷足先登,不过大鳄们只要不涉及生意,一向好说话,大家一起玩儿嘛,锻炼身体,何乐不为。

  

  

 

 

人都到齐了,装备也都上好了,老严吆喝“诶诶诶老规矩啊,两队,计时,谁先到,总计时最短,哪队请吃饭啊!还有那个啊,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,注意安全,禁止拼命!”请吃饭都是小事,大家图一乐呵。

  

谭宗明分到二队第三位,对方也是老朋友,但好歹也是比赛嘛,当然得拿出点竞赛精神,别看谭宗明现在稳重得体身居高位,年轻的时候绝对也是个不羁青年,现在身手不也见老,引擎一发动,像稳箭一样射了出去。一路飙骑,眼看马上要到终点,只剩最后一个弯道,视野里竟窜出来另一辆直冲了过来,谭宗明眼疾手快,马上加快转弯,作用力太大,狠狠地摔在了地上。

  

谭宗明还算清醒,其他地方还好,只是觉得腿骨真是剧烈的疼。

  

这边的人一看出了事故,人被紧紧压在哈雷下边动弹不得,还以为是有多严重,市郊又偏僻,唯恐着救护车开过来耽误时间,最近的医院就是六院,竟然联系了六院的救援直升机来接这位上海经济大鳄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“赵医生,急救那边救援直升机送来了个重点保护对象,主任今天没来,院长说让你去接手看看。”赵启平正在门诊坐诊,刚写完上午最后一名患者的病例,正洗手去院里食堂吃饭,听这话抬起头,“重点保护对象?有多重点,休克昏迷了?”

  

“哪儿呀,清醒着呢,好像是咱们院的投资方,院长能不紧张么。”

  

“……我还以为什么重点,啧啧啧,资本家场面可真大,还直升机送来,在哪儿呢,片子拍了吗?”

  

“拍了,已经送到高护病房了,等你过去看了。”

  

  

  

等赵启平坐了电梯上到高级特护病房,谭宗明已经拍好了片子躺在病床上了。

  

虽说来的是六院骨科,但谭宗明也没想着能遇到赵启平,直到赵启平推开门,谭宗明也是一愣。

 

这次不像上次见面穿着休闲西装,而是正经的白袍,衬得赵启平学术气息很浓。想到上次见面自己给对方留下的印象还不错,谭宗明忍住疼,笑吟吟的对着病床旁举着片子看的医生说“小赵医生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
  

  

赵启平一听这人认识自己,放下片子打量,这人明明疼的额头直流汗,还偏偏春风和煦抿出了一字笑,不禁觉得好笑又茫然。

  

赵启平这个人对患者一向有着一名合格医生该有的礼貌,工作生活分的很清,看病时从不想些杂七杂八的,当然医院之外的接触就另当别论了,故而赵启平对自己的病患一向有些脸盲,除非特殊病例或者有特点的,否则一般记不住对方长什么样子,“您认识我?”

  

  

谭宗明愣住,好家伙上次我都要登门拜谢了,竟然被忘得如此彻底,谭宗明叱咤商海,还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,但想到上次并没有交换名字,便没有提起在音乐会上的相遇。“我是安迪的老板,上次,我们合作过,你忘了。”

  

 

赵启平马上从脑海里调出安迪给介绍的金主分组,看了一眼病例单,赫赫然写着“谭宗明”三个字,这才想起来,“是您啊,上次真是太感谢您了,不过您这是……?”赵医生虽说平时有些清高,对人有时颇有些冷淡,但想到这金主资本家的钱还能帮到自己的患者,还是愿意委屈自己一下装出热情招待的,何况这位是院长亲自开口让自己来看的,哪还有冷面相对的道理,自己科室可还有一批最先进的进口设备等着院长批呢。

  

  

谭宗明又笑出一字唇,“和朋友聚,不小心摔了一下,来医院看看,正巧碰上赵医生值班。”

  

赵启平放下片子给谭宗明触诊,心想,好家伙您一个不小心摔了一下,我们院里直升机都出动了,我还牺牲了午饭来接诊,必须好好讹院长一笔,设备必须批下来。手握住谭宗明的小腿,摆了几个姿势,“您这真是骨折了,待会我让护士安排一下时间,尽早给您手术,这几天就委屈您好好休息,尽量别下床活动了。”

 

“好的,大中午的还麻烦你过来,这样吧,等我出院了我做东赔礼,赵医生一定赏光。”谭宗明自己把晟煊从无到有的建立起来,直到现在占了上海的一片天地,低谷的冷遇品尝过,高山的巍峨也领略过,该见的人都见识得差不多,已经很久没对人这样感兴趣,现在只觉得这位赵医生身上好像有自己想挖掘的东西去一探究竟,是什么又说不清楚,只好一点点去靠近探索。

 

赵启平没觉得自己值得面前这位大总请自己吃饭,笑了笑,“您先好好休息,手术会尽快安排的。”

 

  

 

 

 

谭宗明看着赵启平转身走出病房,思来想去,给安迪发了一条短信。

 

“安迪,上次你说的六院的赵启平医生,和你邻居分手了吗。”

 

安迪正在开会,看到老板的短信,分不出精力多想,“分手了,不过小曲好像情谊不死,正缠着赵医生想要和好,但听说赵医生挺坚决的。”

 

  

护士来给打了止疼针,谭宗明躺在病床上,手里握着手机,想起赵启平刚才的眉眼。

 

  

 

  

 

骨科得了院长的亲诏,手术直接安排了当天下午。

谭宗明醒来的时候已经做完手术三个小时,老严等在床边,看谭宗明睁开眼,“嗨呀,可算醒了,您这阵仗把那几位吓得呦。”

 

谭宗明勉强忍着麻醉褪去的痛抬抬眼,“吓什么,当年那车祸没把我摔死,我就是命硬,这才哪儿到哪儿。”

 

晟煊是谭宗明白手起家干起来的,家里老爷子不看好自己,谭宗明叫上了大学的几个哥们儿,问愿不愿意跟自己干,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也是不甘伏低屈居他人门下,加上谭宗明精明又仗义,抽了一宿的烟,毅然决然的决定跟着谭宗明,准备在商界拼出一片自己的天地。创业开始的时候几个兄弟熬着眼豁出了命地谈生意,走工地,谭宗明更甚,最狠的时候接了一个大单,一个月没怎么好好睡觉,好歹是把公司的名声带到了国外市场。

 

那年赶上金融危机,公司的几个股东在董事会上吵起来,质疑谭宗明的市场投资决策,其中一个竟然还怀疑谭宗明暗中转移公司资产准备私吞,本就是焦头烂额,车子在黄浦江边飞驰的时候竟然刹车失灵,司机慌乱得也没能把持住,和迎面而来的货车撞个碰头,谭宗明撞得头破血流,送到医院几乎没有了生命体征,开了两次颅,还开了胸,才把一条命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,度过危险期之后把视频会开到了医院特护病房,硬是也把晟煊的一条命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。

 

从此谭宗明胸口上就留了一个一指长的伤疤,还别说,别管是真把式还是商海潮涌,谭宗明都是从刀尖上走过来的人,再往后每次公司的危机总是能化险为夷,和外人也就罢了,无非客套几句谦虚而已,和老严,安迪倒是能开玩笑,总是指着自己胸口说是这疤保佑着晟煊呢,但老严和安迪又何尝不知道是谭宗明用命在保着晟煊,晟煊是谭宗明半辈子的心血,谭宗明没结婚,更没有孩子,晟煊就是他的孩子,虽然现在他退居幕后看似不理事务,但明眼人都知道,只要谭宗明在一天就不会让晟煊倒下,这是大伙儿都心知肚明的。

 

 

“嘿,你这倒是不怕事儿大,咱们几个眼瞧着你跟着那车飞出去,又被压在底下,真要出了什么事你那公司可怎么办,下边那些经理,还有合资的那些老总能不怕么。”老严打趣谭宗明。

 

 

 

 

谭宗明刚想回话,病房门被推开。

 

“醒了?感觉怎么样了?”

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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